邓州这座山承载着6000年的文化!竟然还有如此美景!
写到杏山,我的心就会温暖起来,在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里,我不知道怎样来描述这种温暖给予我的触动。杏山,是童年时父亲一遍一遍说与我们听的地方。杏山,盛满了很多故事,布满了父亲的影子。留下了他的汗水,他飞车运土的飘逸姿态,说话的声音……已逝去多年的父亲,他的气息至今我还能在杏山的韩营村找到……在我眼中,韩营村的古柏是宁静的象征,滋润着我宁静的心灵。
近千年的古柏,斗星转,日月移,它始终在杏山的韩营村思索和见证。1971年秋,我刚出生后不久,父亲就参与了引丹陶岔工程,修建引渠工程和渠首闸,就是今天的南水北调渠首工程,那里有着十多万和他一样的青壮年民工,他们不怕苦、不怕死、不怕累,白天在工地上干活,夏季的夜晚在韩营的千年古柏下休息。栉风沐雨的古柏,见证了岁月的沧桑,历史的变化。植物学家说:这是研究物种多样性及物种遗传的绝好样本!历史学家说:这座村庄是悠久文化的象征!美学家说:古柏的风姿和坚韧不拔精神具有不可替代的美学价值!
韩营人说:千年古柏护佑了村庄,多少荣辱兴衰,人聚人散,古树总是最忠实的见证者!因传说古树有着灵气,躺其下可祛病消灾,四面八方的人们前来焚香祈福、寻根谒祖、表达心愿。
从1968年10月开工,到1974年8月16日通水,6年时间,邓州常年出动4万多民工,投资1.3亿多元,按现价计算近10亿元,完成4.4公里长的引渠、渠首闸,8公里长的引丹干渠以及下洼枢纽,包括灌区在内共计完成土石方2470万立方米,若筑成1米高1米宽的土墙,可绕地球一周半,混凝土及钢筋混凝土5.5万立方米,141名民工因工献出了宝贵的生命,2280多人致伤致残。
荒野的精华如同旧梦。少年人对生、死、累没有概念,父亲讲述的很多事只是我记忆中的片段,那种自豪的表情,是内心的满足与精神的辉煌。他说在工地上干活,晚上饿得睡不着觉,就把双脚抬起来贴在墙上、树上,时间长了,脑袋晕乎了,胃就不感到饿了。后来,我多次用这种办法抵挡少年时的顽皮和饥饿。
杏山是一个小女孩父爱牵系的地方,听母亲说,父亲每次离家去杏山,我都会挥舞着瘦弱的胳膊哭着、嘶喊着、挣扎着扑向他……杏山,是一个青年女子眺望爱情的地方,年轻的母亲一个人在家拉扯着孩子长大,其中的艰辛自尝自知。杏山,拉长了母亲的目光,减少了母亲的欢笑,增添了她青春的忧郁。母亲总在黄昏时噙着眼泪抱着我在村口等待,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失望。每当接到父亲,母亲的眼神一下便有了光彩,我也会吃到平时想吃吃不到的东西。更多的时候,我会成为母亲的出气篓子,自己有了孩子之后,母亲告诉我,因为当时孤独劳累产生心烦,她总会在我的任性哭闹中抡起巴掌。每逢这时,我会撒着娇抱怨她:屁股连着大脑,你把我从小就打傻了。那时,没去过杏山,以为那是一个长满杏树开满杏花的地方,也是一个能长出甜杏子的大山。旧时候邓县境内,土匪猖獗,汤山、禹山、朱连山、高集、彭桥、九重、香花、厚坡一带土匪最多,“三山加一坡,兔子没有土匪多”。解放后,大人们吓唬淘气的小姑娘:“长大给你说个婆家说到杏山去”就证明了这一点。
文学,是风景的声音,艺术,是风景的魂魄。2008年春月,我初任文联主席之时,在张家本老师的联系下,受到杏山党委、政府的邀请,组织邓州文艺界精英人士、同仁,赴杏山采风,一星期后,制作出了图文并茂的《杏山风光》宣传画册,后又重印了《历史的见证》一书,收录了文联原秘书长周学良老师创作的《三山作证》。2019年深秋时节,我和时任杏山旅游管理区党工委书记的冯明雨约定,再赴杏山采风。是日,秋风秋阳,秋山秋韵,丹水逶迤,金桔飘香,80余名文朋诗友共赴杏山韩营村,创作文稿、雕刻版画、拍摄影片,一路欢乐,说古道今。6000年的文化杏山,在生机与色彩中绚丽,在定力与宁静中坚守。杏山旅游管理区,占中国行政区划的近四万分之一。中国的版图上,有无数座名山,杏山虽不是名山,却甚是金贵,因它拥有楚长城的遗址而倍受关注。
据《邓州市志》载:“楚怀王十六年,即公元前313年,屈原遭放逐后,经穰邓去楚国早期都城丹阳(今淅川县下寺东北龙城)凭吊”。故而,许多文化学者推理屈原的《国殇》很可能就是在邓州的杏山上写成的。我曾经有幸在韩营乡亲家里做客,门对春色池塘、户纳苍松翠柏,一张红色矮方桌稳稳一放,红男绿女围桌而坐,欢声笑语此起彼伏,吃着农家菜,听着“三闾大夫叩马谏怀王”的故事,在三分醉、七分醒中,间或俯瞰近水,眺望远山,三山如傍,蓝天如画,霎时,心情畅快、闲适;眼里的美好结力而来,竟飘飘然有神仙之慨。一位五十来岁、额头广阔、爱听邓州非遗剧目越调的汉子,眉飞色舞、有板有眼地说着,他的妻子,目光火辣、毫无遮掩地欣赏着他,像受了挑逗和鼓励,这份乡村爱情在自然、纯净、通透中弥漫开来,汉子讲的愈发热烈。作为一个女性,我对幸福生活的感受,心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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